同题材电视剧里，找不到它的“代餐”

　　石韫

　　以革命题材为靠山的“年月浪漫公路传奇剧”《欢颜》，接棒“国剧之光”《漫长的季节》成为腾讯X剧场推出的第二部短剧，再次引发关注。如报道所称，“这部剧延续了X剧场多元先锋的创作理念：主题关乎理想信心、叙事表达张弛有度、台词气概充满诗意……再次让不少观众感受到了浪漫、诗意、残酷又灼烁的观剧气氛”。不外，关注与热议中也夹杂着一些争议，有观众吐槽剧情看不懂、人物舞台腔、台词不是“人话”。因而，关于此剧事实是真艺术照样假狷介的讨论一度甚嚣尘上，而笔者想用法国导演特吕弗的话“吸引人的并不是果然声称某部影戏的利害，而是要注释为什么”，来最先论述看法。

　　《欢颜》主要讲述了热血青年徐天承袭父辈的信仰与嘱托，从南洋出发到广东，在老孙、俞亦秀、章加义等人的接力护送下，一起出福建、过江西、经浙江、到上海，将三根金条送交组织手中，同时完成自我蜕变的故事。故事靠山设定在1930年，那时军阀混战、社会动乱，为了推翻腐朽的旧时代，一群有志之士聚到一起携手踏上革命的征程。作品所欲表达的主题在剧名里已经透露——“安得广厦万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红色主题下的故事内核是押镖——把徐天和革命经费三根金条平安送达上海。类似搭配的电视剧已经拍过不少，失败率却颇高，由于摆在创作者眼前的似乎只有两种创作套路：要么把故事往大了讲，但最后易沦为假大空的说教作品；要么把故事聚焦着写，又容易异化为江湖纷争的小名目武侠剧。按通例操作已经难出新意，而《欢颜》天马行旷地突破了这两种套路。

　　专业人士评价《欢颜》更像一部长达18集的影戏，事实确实云云。这几年在奈飞等流媒体巨头的推波助澜下，“剧集影戏化”已然成为一种风向标，这种模式在创作上有三大特点：叙事气概多元、叙事结构精巧、叙事时空自由，而《欢颜》在此基础上又引入了影戏美学里的留白和意象化。

唯其如此，创新才日益精彩

南昆守正，守住了历史唯物观、艺术辩证法之“正”，守住了昆曲艺术始终为人民、为观众之“正”，守住了继承弘扬昆曲艺术优秀传统之“正”，守住了尊重艺术家、遵循艺术规律之“正”，唯其如此，南昆的创新才能日益精彩。

　　不管看不看得懂，许多观众都用了一个“怪”字来形容《欢颜》，背后缘故原由是《欢颜》的创作团队打破了传统电视剧重新至尾贯彻的单一叙事气概，出现在观众眼前的《欢颜》气概相当多元，如既有盖·里奇的狂欢化叙事，又有昆汀的暴力美学和玄色诙谐。电视剧开篇，共产党老孙受命护送一人一物去上海，这一起上发生了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押镖之路俨然成了革命的“狂欢之路”，叙事逻辑、因果关系全被打破，人物形象却被放大，别说主角，哪怕进场时间异常有限的配角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如“纯爱战神”俞舟、“脱线少女”柳条儿，他们都荒唐、庞大而又神秘。从斗殴到枪击再到爆炸，暴力层层升级，但该剧并没有为打而打的模式化出现，反而打得出其不意、笑料百出。

　　“剧集影戏化”对叙事结构的要求很高，既要有情节上的相互勾连，又要各章节各自自力，甚至单独成篇，目的就是让观众在有限的时间内看到更为完整的故事，体验到一种看影戏般的快感、爽感。《欢颜》在这点上的破题是，独辟蹊径地在红色题材电视剧中使用了公路片结构，故事发生地从广东、福建、江西、浙江到目的地上海，这又顺带解决了叙事时空，如从福建土楼到江西赌场、从浙江农村到十里洋场，叙事时空的自由使剧情有空间得以一直反转，让观众难以预料、被吊足胃口。

　　《欢颜》被争议的中央应该就是剧中的人物和台词，对此业内拍案叫绝、啧啧称奇，有些观众却以为其舞台腔太重，有“装范儿”之嫌。究其缘故原由，正是笔者之条件到的意象化和留白。徐天一起上遇到的五个“朱紫”着实都有差其余寓意和象征：老孙是草泽匹夫，他丧妻丧子，介入革命就想为他人的后裔谋未来，他象征着理想；俞亦秀是三寨头人，寨外如末世，他却能在“桃花源”里不闻窗外事、只读圣贤书，但当他走出书房想去新天下寻找自由时却发现浊世里基本没有远方，他无力、绝望，最后用死信守了对老孙的准许，他象征着曾经美妙但已逝去的旧时代；俞舟是江湖人士，他赌运极好，可自始至终想赢的只是那小我私人，他的痴恋将爱的贞洁和美妙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象征着爱；章加义是隐世能手，为了妻小却愿意低三下四地过活，他象征着家；仰止则象征着所有的美妙和希望，不用见到，就想追求，就能信仰。若是能看透人物的意象化，就不难明晰他们的选择了。

　　差异于传统电视剧详细交接人物的做法，该剧对人物的已往和未来都作了留白，看起来只聚焦于现在时态，却不故障观众对人物举行想象和推测，还留足领会读空间。这一点也体现在人物的台词上。剧中的主要人物都有口头禅，语言却似乎常只说一半。老孙常劝别人“凡事想想结果”，他却是为了信仰最不计结果的人；俞亦秀总把“让我再享受一下”挂在嘴边，这享受却有悲有喜，是理想主义被现实凶猛撞击后的心路历程；章加义频频强调“事情没多大”，说的却只是他在浊世中的愿望。

　　虽然说看门道和看热闹经常难以兼容，但无论若何评价《欢颜》，都必须认可在过往同题材电视剧里找不到它的“代餐”，它显然具有实验性和先锋性，不只为红色题材电视剧，也为国剧的创作打开了一种全新的思绪。在习惯性复制爆款的当下，这种改变的勇气值得激励。信托这也是各家平台先后打造主题剧场的缘故原由，从业职员都已经意识到用户的审美或者说需求在不停提高，若是不能以高品质、差异化的内容来延续吸引观众，那么业态只会越来越倒退。至于观众内部的分歧，信托平台和创作团队在履历了行业的岑岭和低谷后都愿意给好作品以时间，“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作者单元：上海温哥华影戏学院编剧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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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晓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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